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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【天 地 無 聲】---(20)江水失聲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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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江水失聲
立立抬頭也去看夜空，幽幽又道：「其實我也希望他們在一起，他們愛得太苦了！這次水夢道場出了大事，我預感清日會出來找漸離。我會幫她。就怕漸離太過固執。」
立立又回頭看漸遠，跺跺腳道：「不管啦！這次無論如何，你給我多住三天！」高漸遠不敢忤逆，馬馬虎虎應了，又哄了她一下。立立半迫他抱她回到房口，才放他踅去看宗極。
宗極道：「我已知兄臺是誰。」他略停一口氣，叫破名字道：「漸遠兄，我想請教一件事。帶我們突圍的那隻鷹，是你的嗎？」
高漸遠答道：「不是我的。只能算是我的朋友。牠的年齡甚至比我還大。」
宗極俯思半晌，道：「有一位『東方老人』，跟你怎麼稱呼？」高漸遠低聲道：「其實不叫東方老人，而是來自東方的老人。真正的名號，是無名老人。」
高漸遠想了想，再道：「他不讓我叫他師父，我們算是朋友，說繼承人也可以，但我總尊稱他為上師。」宗極點頭表示明白，道：「漸遠，我決心追隨昭明而去，這事你不用再勸我。」高漸遠一楞，無法接口。
宗極微微調整自己在席上的跪姿，又道：「但在這之前，我想帶你去我的祕密別院一趟。在那邊，我很多話要說。」
宗極垂下頭，再低道：「漸遠，我託你一件事。」他抬頭不安地把右手伸出，一時好像蒼老二十歲，啞著聲音道：「我想你照顧著約仙。」高漸遠聞言，默默伸手相握。
宗極道：「我心急如焚，最好明天就走。病也無妨。」
高漸遠大感尷尬，吶吶答道：「哎呀！我才答應了那立立姑娘，在這裏多住三天。」宗極心情似乎放鬆不少，居然笑道：「那個惡婆娘嗎？那也使得。」
高漸遠也笑了，道：「前輩你可自在。我跟她的交換條件是，這三天她不可以來打擾前輩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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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立就著黎明前一點微光，揪住高漸遠衣袖，不捨道：「漸遠，你真的不要我陪你去嗎？燒飯洗衣，沒有人伺候怎麼行？」稍想一下又道：「我們也來條件交換好了！我只去三天，安頓完後，自己回來。」
高漸遠討饒說道：「我是去辦事。事情辦完，立刻回來見妳。」
立立道：「你跟漸離唯一一樣的缺點，就是完全沒有時間觀念！」她越嚷越大聲道：「常常說大概三天回來，結果三個月了也沒看到人影。氣死我了！」說完從婢女小燕手上，抱起包袱丟給高漸遠道：「給你換洗的衣服！可以頂兩、三天。」又丟了一包給宗極，沒好氣地道：「你的！」立立這幾天對宗極，是視而不見，當他死人一般。這還是三天以來，第一次對他開口。
送行的家僕約五、六名，立立說完，看也不看眾人一眼，掉頭大步走了。
駢車行了一天，碰上沔水。高、宗兩人捨馬就舟，順流而下，兩天兩夜，終於抵達「南郡」。入了城確定無人跟蹤，便轉出西門。往西走不遠處一片山丘，宗極的祕密別墅，就在那邊。
院子在一片密林裏面；密林之後，又是一片竹林；竹林之後，一排高大圍牆。而在最外圈的密林之中，便有人巡邏。
進門處，懸了一塊匾，上書：「秋水別院」。左邊下款，寫的是「王齮 書」。
高漸遠見多識廣，但看到那座別府，也倒抽一口冷氣，沒想到這等偏僻地方，竟有如此氣派的巨宅。
密林巡邏者一見兩人，早已派員飛報管家王澤。王澤當下急率了一、二十位府裏執事，歡天喜地，奔來宅門跪拜相迎，齊叫道：「主人安好！」
宗極隨口說聲「起來！」，逕自入門。
牆內竟然有條人工河流，將整座府第圍了起來。
越過門橋，裏面是一群建築物的組合。殿堂廊廡，園林池囿，隱隱相隔。雖然不是戶戶巨大塊然，但精緻完備，卻也令人嘆為觀止。
驅走門人，宗極笑笑道：「我起這片府第時，希望能做到：『雨不塗足，暑不暴首』。」他邊走邊再介紹道：「各建築之間，都有迴廊相連，下雨出大太陽，頭腳都不受影響。」宗極面有得色，站在一處飛簷下，指著階旁六個金色銅人道：「今皇統一天下那年，臨洮出現了十二個高大的外國人，陛下以為是好兆頭，就用那些人的形貌，做了十二個銅像『金狄』。我覺得有意思，便也弄來六個小的。
宗某一生有三不捨，一個是昭明，一個是約仙，最後一個，便是這片院子了！」
（20）待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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