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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【天地無聲】---江水失聲(21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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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小歡 作
第四章 江水失聲
兩人在「嘆息小亭」席坐，立有下人獻上香茗。宗極道：「漸遠一定好奇，為何宅前匾額由王齮所書？其實本宅乃我掩人耳目，借他名義起的。他甚至不知房子在哪裏。」宗極此刻又露出一點霸氣，道：「借他名號，諒他也不敢不喏。名義上王齮蓋屋，借親戚大商人相龐居停。而那相龐，就是我。」
王齮是秦國軍團排名前三名的前輩大將，宗極口氣相當不小。但高漸遠知道「祕禁」實際上控制著秦始皇的生死，關係緊密，卻不覺過分。
宗極道：「漸遠，我朝建築物的基地，都是往地下挖深五、六尺，再重新夯土打實，使基礎高出地面，然後開始建築。只有現下正在興建中的阿房宮例外。它直接靠南山山阿而建，所以才叫阿房。我這別院道理一樣，也是依山而建。莫小看這個別墅，它頂端接著一片大瀑布，而在底座部分，卻有一條祕密水道，可以連絡下面平靜的江水。」
高漸遠稱喏，讚道：「這片建築，外部隱密裏面卻暢通。地勢險要、林舍相扣，其構想之精，施工之美，令人無限讚嘆。」
宗極垂下頭，黯淡道：「最重要的，武林之中，從沒有人知道這一座房子。我為此付出很大代價。連昭明也不知道。」一會兒後，他毅然對高漸遠道：「我死後，漸遠，這座別墅連人帶屋就是你的。」高漸遠聽得心頭大震。
宗極雖為屋舍主人，但好像常不告而去。這次忽然回來，府裏上下，沒有一個人覺得奇怪。
當天晚上，高漸遠在客室打坐，「咯咯！」敲門聲突然響起。
應門之後，卻看到一個清麗至極的女子，站在眼前。那女子低頭入門，先轉身把門關上，再即跪下道：「賤妾冬歡，拜見新主人東方先生。」
冬歡起身又道：「相先生諭示，從今天起，東方先生就是府宅的新主人。這件事現下只我一人知道，三個月後，他會正式宣佈。」高漸遠大訝，今日來迎人中，並未見到冬歡。冬歡被高漸遠看得微微臉紅，且好像一下看穿他的心事，接續道：「相先生有嚴令，我平時絕不許見外人。知道他帶客人同來，我不敢出門迎接。」
停一下，冬歡又道：「主人有請，冬歡帶路。」
兩人一路東彎西拐，終於來到後院頂端。
不遠處，傳來轟隆巨響。
高漸遠放眼瞧去，心神一蕩。
「秋水別院」四週高牆，到這後頂，剩了一個約三十步的缺口。缺口下端是個絕崖，絕崖旁邊，有一道大瀑布，轟轟衝入山腳，氣勢磅礡。
缺口處幾塊巨石。宗極盤坐其一。
宗極道：「漸遠請坐，冬歡回去。」冬歡微一襝衽走了。
宗極又道：「漸遠，你看冬歡如何？」高漸遠想了想，微笑道：「明媚如春光，秀色可餐。」宗極道：「我走後，冬歡託付給你。為妾為婢，悉聽尊便。」高漸遠看看瀑布，微笑不語。「冬歡名義上是我買來的歌女，其實是我自小便從韓國贖回的孤兒，這幾年長大成人，代表我管理整座別院。王澤表面為總管，其實是她屬下。漸遠，我嚴令除非冬歡批准，所有府中人禁絕外出，違者立斬。而冬歡本人，已經十年足不出戶了！這是本院能長期與外界隔離的原因。」宗極頓了頓，又低道：「漸遠，冬歡白璧無瑕，會是個好幫手。」
高漸遠從石上站立，注視山色半晌，回坐緩緩道：「前輩你有所不知。高漸遠最後的目標，是回山棄劍學道，對世俗的事，是不大在意的。」
宗極啞聲道：「看來你比我明白事理得多。我年輕時，荒唐不拘，可比你差遠了。」他吁了口氣又道：「被午苛打上一掌，功力慢慢消去，記憶卻逐漸恢復。許多小時的事，也能想起來了。」宗極長嘆一聲，又道：「不少人以為我出身世家，其實寒舍外表是名門世家，骨子裏卻是個地方幫派的總部。從小我宗極是非就不是分得很清楚。」
他抓起旁邊銅壺，喝了口酒，又道：「我是道地秦國人，家鄉叫『歸城』。宗某自小練武，但離高手境界仍差得遠。不過我有些小聰明，對奇門異書和特殊圖文，頗能破解其中真意。我年少時，有一天某一個人在家門口地上，畫了些圖案，擺上小石，聲稱城中若有人按特別規則和他弈殺且能贏的，便贈十金。」(2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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